要反思过往城市“摊大饼”的发展模式,将更多注意力放在中小城市身上。适当引入利益引导机制,将未来更多的资源向中小城市倾斜,使之产生“洼地效应”。
公安部给出“户改”时间表:到2020年,要基本形成以合法稳定住所和合法稳定职业为户口迁移基本条件、以经常居住地登记户口为基本形式,城乡统一、以人为本、科学高效、规范有序的新型户籍制度。
两个“合法稳定”为户口迁移基本条件的新型户籍制度,比大城市现行的、严苛的入户条件要简易得多,甚至比过往的购房入户门槛还要低一些,“合法稳定住所”范围应该比自有产权的商品房要宽泛得多。蓝图是美好的,欲在数年内坐实此项制度,难度不小。
谁都知道,从户籍这张薄薄的纸中,读到的不仅是主人的身份与居住信息,还依附了许多隐形的福利,如子女入学、就业服务、医疗保障、文化建设、住房等公共服务。譬如子女入学,哪怕外来工在城市待了十年八年,想为子女谋得到一个公立学校学籍也非易事。说实在,给个“名分”不难,难的是给“待遇”。根据中国社科院发布的蓝皮书,未来20年内,中国将近有5亿农民实现市民化,人均市民化成本为10万元,为此至少要付出40万亿~50万亿的成本。重大的现实问题是:谁来、谁能消化这些成本?因此,提到降低入户门槛,市长们有不同意见。
党的十八届三中全会明确提出:“加快户籍制度改革,全面放开建制镇和小城市落户限制,有序放开中等城市落户限制,合理确定大城市落户条件,严格控制特大城市人口规模”。中小城市、建制镇放开户籍限制难度不大,问题是它们“户口簿”是否有足够的“含金量”,吸引“新市民”流入?怕只怕它们放开了,也没多少人愿意去。就目前的现实,我国的城市是一个以大管小体制,大城市就像一个“倒金字塔”,城市等级越高,资源聚集能力越强,聚集的优质资源越多——医疗、教育、文化等等,人们挤进去的愿意就越强烈。就像北京等一线城市,尽管入户仍存在诸多限制,每年依旧有大量的人排队轮候入籍。
一方面,以打破二元结构、人口自由流动、城乡自由迁徙为目标的户籍改革是公众意愿,而且还能带来一定城镇化红利;另一方面,又要避免人口过于集中在少数几个大城市,超出大城市承载能力,加剧雾霾、噪音、拥堵、高房价等“城市病”,让大城市变得不宜居。要在两者间取得平衡,就要反思过往城市“摊大饼”的发展模式,将更多注意力放在中小城市身上。适当引入利益引导机制,在特大城市与大城市、中小城市之间进行资源的再分配,将未来更多的资源向中小城市倾斜,使之产生“洼地效应”,将更多“新市民”吸进来。中小城市在新型城镇化有更大担当,既降低新型城镇化发展所需的成本,又能实现城镇化和农业现代化的良性互动。
大城市的生活成本高,凭进城农民工的收入难以维持体面生活,他们扎根大城市的意愿并非很强烈,很多人目的很单纯,就是进城赚钱,回乡生活。只要中小城市、建制镇的综合指数较高(经济水平、就业环境、公共服务等等),他们还是比较愿意选择中小城市。因此,户籍改革要与中小城市的发展结合起来,同步推进,相互促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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