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国学论语手抄报(一)
国学论语手抄报(二)
国学论语手抄报(三)
【冉求的故事】
冉求这个名字我们并不陌生,前文中我们已经多次和他打过照面:他和备受夫子鼓励的冉雍同宗;他曾力荐樊须担当重任,在抗击齐军侵鲁的战斗中大获全胜;他曾和仲由、公西赤、曾点一起,在夫子面前谈论治国安邦的理想;当公西赤出使齐国时,他多次为大使的母亲申请粮食补贴;当鲁大夫孟武伯视察夫子的人才库时,他和仲由、公西赤同学一起得到了孔老师的极力举荐。现在,就让我们正式认识一下这位在“孔门十哲”中排名第七,位列大名鼎鼎的子路之前的重量级人物。
一、长于政事
冉求,字子有,亦称冉有。鲁国人,和孔老师同乡,比孔老师小二十九岁。他在《论语》中出镜16次,是个戏份较足的角色。在学生时代,他很受老师的器重,是老师眼里的长于政事且多才多艺的优等生。《论语》中曾四次记录了孔老师对他政治才干的肯定。
第一次是在《公冶长》篇中。当时鲁大夫孟武伯造访孔子学院,他想招募德才兼备的贤人。可能来访之前已经做过一些初步调研,所以他点名要了解仲由、冉求、公西赤三位同学的思想品德和政治才干。孔老师对冉有的推荐词是“求也,千室之邑,百乘之家,可使为之宰也,不知其仁也。”这里,老师明确地指出冉有同学完全可以为国家管理一个拥有一千户人家的县城,或者去做一个拥有百辆兵车的卿大夫封地的总管。至于“不知其仁也”,并不是老师不看好他的品德,而是在老师的眼里,仁德不是轻易可以达到的的境界,所以孔老师很委婉地对孟先生说,至于冉有是否仁德我就不得而知了。
第二回出现在《雍也》篇里。这次来的是季康子,他是鲁国政坛的一个非常重要的人物,后来在鲁哀公时官居正卿,也就是宰相。和孟武伯一样,他也事先掌握了一些表现突出的学生的基本信息,所以见到夫子后,他直截了当地地连发三问,仲由这个人,能不能够让他管理政事(“仲由可使从政也与”)? 端木赐(子贡)这个人,能不能够让他管理政事(“赐也可使政也与”)?冉求这个人,能不能够让他管理政事(“求也可使从政也与”)?与孟武伯的用人强调德才兼备的标准不同,季康子根本不问所用之人的思想品德,他关注的是他们的管理才干。对学生了如指掌的孔老师,非常自信地回答季康子,“由也果,于从政乎何有” ?“赐也达,于从政乎何有” ?“求也艺,于从政乎何有” ?意思是这几个学生各有所长,他们从政何难之有?仔细揣摩孔老师连续选用三个反问句式来回答季康子的问题,似乎可以看出孔老师性情中人的那一面:对学生政治才干不加掩饰的喜悦,对季康子不讲仁德之政的隐隐的不满。这隐隐的不满后来发展成严厉的批评,这实际上是他们政治理想大相径庭的必然结果,这是后话。回到这次谈话本身,我们可以清楚地看到夫子对冉求的赏识表现在两个方面,一是他的多才多艺,一是他的政治才干。在孔夫子看来,让多才多艺的冉求去从政会有什么困难呢?那不是小菜一碟吗?
第三次是在冉求自我评价的基础上,孔老师间接地肯定了他的政治才干。这一段记载在《论语 先进》篇“子路、曾晳、冉有、公西华侍坐”一节,我们已在公西赤一文中引述过。冉求认为如果自己去管理一个方liuxuequn.com圆六七十里或者五六十里的地方,可以在三年之内使那里的百姓富足。但是对于礼乐教化的问题,自己就不擅长了,必须有待君子相助(“方六七十,如五六十,求也为之,比及三年,可使足民。如其礼乐,以俟君子”)。孔老师的点评是,哪里见得方圆六七十里或者五六十里的地方就不是国家呢(“安见方六七十,如五六十,而非邦也者”)?这儿话里套着话,意思是冉求说话太过谨慎,他所言之事不正是治国的大事吗?这里,夫子不仅肯定了冉求的出语谦虚,也肯定了他可以治国安邦的政治才能。不过,细细琢磨冉求的话,我们还可以得出另一个信息,那就是这位同学好实务超过了好礼乐。
夫子对冉求的这三次肯定,从内容上判断很可能都发生在冉求求学孔门的学生时代,而下面这一次则是在他担任季氏总管以后。这一次来访者是一个叫做季子然的人,他是季氏的子弟,他已经知道仲由和冉求在季氏任职,所以他有目的地问道:“仲由和冉求可以说是大臣吗?”(“仲由、冉求,可谓大臣与?”)夫子答曰:“我还以为你问别的人呢,原来你是问仲由和冉求啊。所谓大臣,是指那些懂得以正道侍奉君主,如果不行就宁可辞职不干的人。现在仲由和冉求,可以说是已经有了做大臣的才能了(“吾以子为异之问,曾由与求之问。所谓大臣者,以道事君,不可则止。今由与求也,可谓具臣矣”)。季子然又穷追不舍:“那他们会不会事事顺从季氏呢?”(“然则从之者与?”)孔夫子毫不迟疑地答道:“像弑父弑君、以下犯上那样大逆不道的事,他们是绝不会顺从的。”(“弑父与君,亦不从也。”《论语 先进》)这里说话的双方都心照不宣,他们都知道季康子不是个安分守己的人,现在仲由和冉求在那里任职,不能不说要面临很大的考验。可是夫子对他们有坚定的信心,他不仅认为这两位弟子已经具备了足够的政治才能,也相信他们一定能够在行政的道路上坚守住道德的底线。
二、完人之艺
除了赞赏冉求的政治才干,孔老师也对他的多才多艺给予了高度的评价。在《论语 宪问》篇中,记录了“子路问成人”的故事。子路问老师,怎样做才可以成为一个德才兼备的完人呢?孔老师说,一个人如果像臧武仲那样明智,像孟公绰那样不贪心,像卞庄子那样勇敢,像冉求那样有才艺,再用礼乐去装点修饰,那这个人就完美无缺了。(“若臧武仲之知,公绰之不欲,卞庄子之勇,冉求之艺,文之以礼乐,亦可以为成人矣。”)这里孔老师把冉求与其他三位鲁国的名人相提并论,足可见冉求在老师心里的地位。臧武仲是鲁国大夫,善于预见又懂得取舍,是一个非常有智慧的人。《左传 襄公二十三年》所记载的一件事可以佐证。那一年(公元前550年)他因不容于鲁国权臣而出逃到齐国,齐庄公很器重他想送他田邑,他却设法拒绝了,原因是他预料到庄公之位不可长久。所以孔夫子对这位先贤的明智之举十分称赏。孟公绰也是鲁国大夫,虽然才能平平,但是廉洁自律,孔夫子很敬重他的德行。卞庄子则是一个有虎虎生机的鲁大夫,他勇武过人,可以独力缚虎。这三人的智、廉、勇合成一体已经可以打造出一个相当优秀的人了,可是夫子还觉得不够,还得加上冉求的才艺,并且还要和礼乐融为一体,这样才能够全方位地打造成一个德智体美劳全面发展的完人。这个标准太高,也许夫子也觉察到了对问话的子路同学来说,要实现这个标准难度太大,可行性太小,所以他话锋一转,安慰着眼前这个看上去有点失望的学生说,现在我们要成为一个德才兼备的人到也不用如此费劲,只要做到见到财利能够想到道义,做到国家有难甘愿献身,做到久居贫困而不忘平日的诺言,也就可以说是一个完美的人了(“今之成人者何必然?见利思义,见危授命,久要不忘平生之言,亦可以为成人矣 ”)。实际上夫子这个降格以求的标准也不低,他是针对当时的世风日下有感而发,在他眼里,见利忘义者、临危苟生者、无诚无信者比比皆是,在当时来看,能够超越世风之人就已经可以归为完人之列了。在我们今天建设社会主义市场经济的新的历史时期,这个标准仍然被使用着,讲合法经营,讲廉洁奉公,讲爱国,讲责任,讲诚信,讲公开,讲透明,正是对夫子这个标准的新应用。这段关于“子路问成人”的故事,透露了夫子教育思想中的人才培养观,他设计的人才培养模式分为上限和下限,对我们今天很有启发意义。回到冉求这个语境之下,这一段话至少提供了三个信息,一是冉求已经具备了成为完人的才艺,一是没有哪个同窗能够与他的才艺媲美,另一个就是冉求在孔老师心中占有着一个很重要的地位。如果把“求也艺,于从政乎何有”(《论语 雍也》)也并处一处,我们就可以明白“艺”在孔老师眼里的重要性,它不仅是成为完人的一项指标,也是可以从政的一个依据。
可是引得夫子如此赞赏的冉求之艺究竟所指为何,实在难以定论,孔老师从来没有明言。对照《周礼·保氏》所言:“养国子以道,乃教之六艺:一曰五礼,二曰六乐,三曰五射,四曰五驭,五曰六书,六曰九数 ”,我们知道艺有六种,所谓“六艺”者,乃礼、乐、射、御、书、数也。可是《论语》中除了反映冉求善于言辞,善于交友,可以率兵,可以为政之外,与这“六艺”可以连得上的就只有冉求的驾车技术了。《论语 子路》篇里曾记载过他给孔老师当司机跑长途,送老师去卫国的事。我们可以据此推测他的驾驶技术不错,因为他可以在轻松驾车的同时,和老师自如地交谈,并且谈的还是比较重要的话题。(子适卫,冉有仆。子曰:“庶矣哉!”冉有曰:“既庶矣,又何加焉?”曰:“富之。”曰:“既富矣,又何加焉?”曰:“教之。”)这里夫子所感叹的“庶矣哉”是指卫国人口众多。冉求是个很善于思考并对为政之道很有兴趣的学生,听到夫子的这声感叹,他接口就问,人多了下一步怎么办?夫子说,要使他们富足起来。那富足之后又怎么办呢?冉求边驾着车边请教着治国之道。孔老师自然也不会放过任何一个教书育人的机会,他很有耐心地回答前面的司机师傅,那就要办教育,施行礼乐教化的工作了。当然,仅凭这一种驾驶技术肯定得不到孔老师那么高的赞许,冉求一定还有很多过人的才艺,只是没有被记录下来罢了。
三、画地自限
夫子是一个很有原则的人,他在对冉求大加夸赞的同时,也一分为二地指出了冉求身上存在的缺点。他觉得冉求个性谨慎,做事畏缩,所以要求他“闻斯行诸”,也就是凡事听到了就要采取行动,不要犹豫不决(“冉有问:‘闻斯行诸?’子曰:‘闻斯行之!’”《论语 先进》)。夫子说:“知者不惑,仁者不忧,勇者不惧”(《论语 子罕》),智仁勇三结合是完美人格的体现,而智、廉、勇、艺、礼乐相融合则可以达到完人的境界。这理想的人格和人生境界都离不开“勇”这个要素,所以冉求个性中缺乏果决和刚毅不能不说是一个遗憾。因此,夫子要促使他遇事果断,大胆向前(“求也退,故进之。”《论语 先进》)。
在《论语 雍也》篇中,孔老师批评了冉求学道的畏难情绪。夫子之道高远精妙,对大多数学生来说都有一种“仰之弥高,钻之弥坚,瞻之在前,忽焉在后”的崇敬与迷茫,也都容易生出一种想学却摸不着门路的感叹(“虽欲从之,末由也已”《子罕》)。颜回和子贡都曾有过同感,在他们看来,老师的学说和老师的人格一样高不可攀。自然,对于重实务甚于重礼乐的冉求来说,学习夫子之道更是一件难上加难的事。他可能是对自己没有信心,也可能是对治国方略更有兴趣,所以有一天他对老师说:我不是不喜欢您的道,而是我的力量有限,实在学不了(“非不说子之道,力不足也”)。孔老师火眼金睛,立刻甩给冉求两句话:“力不足者,中道而废。今女画。”意思是,你根本没动步,你怎么知道你的力量不够呢?你现在的行为是画地自限、画地为牢。如果拿冉求与颜回一比,那可就真是比不上了哦!夫子曾经夸说颜回好学:“吾见其进也,吾未见其止也!”(《子罕》)现在冉求如此画地自限,受到孔老师的批评也就不足为奇了。
同样在《论语 雍也》篇中,孔老师还批评了冉求同学的处事无度。事情很可能发生在夫子担任鲁国大司寇期间,因为这个时候他主管司法,并代理宰相,兼管外交事务,所以公西赤可能受夫子派遣出使齐国。原文如下:子华使于齐,冉子为其母请粟。子曰:“与之釜。”请益。曰:“与之庾。”冉子与之粟五秉。子曰:“赤之适齐也,乘肥马,衣轻裘。吾闻之也:君子周急不继富。
公西赤为国效力,冉求为同学的母亲求得国家的粮食补贴,是情在理中。所以夫子听了冉求的请求后,没有任何犹豫就对他说:给她一釜。这“釜”(fǔ)是古代容量单位,一釜合当时的六斗四升,大约是一个人一个月的口粮。冉求觉得太少,要求再加一点,夫子说,那就再加一庾(yǔ)吧。一庾约合一釜的三分之一。冉求还是觉得不足,最后自作主张给了公西赤母亲五秉(bǐng)米,也就是八百斗米!这实在有点不靠谱,所以孔老师适时地敲打了他, 告诉他公西赤此次出访国家已经提供给了他很好的条件,他有能力照顾到家里。君子应该雪中送炭,不必锦上添花。这一次,冉求不知何故,一改往昔的谨小慎微,宁肯为这位比自己小了十多岁的公西赤老弟去挨先生的教训。
四、鸣鼓而击之
以上叙述所涉及的内容基本发生在冉求的学生时代,包括在鲁求学和追随夫子周游列国两个阶段,孔夫子对他的态度也基本可以归纳为赏识二字,尽管也有批评,但并不影响对他的整体评价。可是后来发生的事却彻底改变了夫子的看法,以致于要和他断绝师生关系。导致这个结果的直接原因是冉求不能“事君以道”,实际上的原因是师徒二人政治理想的差距越来越大。要说清楚这个问题必须从季康子任用冉求说起。
鲁哀公3年(公元前492年)宰相季桓子病逝,临终前他告诉嗣子季康子说,我死以后你一定会接掌鲁国的政权辅佐国君;辅君之后,务必要召回孔子。(“我即死,若必相鲁;相鲁,必召仲尼。”《史记 孔子世家》)他说这话事出有因,当年正是因为他接受了别有用心的齐国送来的女色和音乐,使鲁君疏于朝政,他自己也沉湎其中,完全听不进孔夫子的劝谏,使夫子在无法实现自己政治主张的情况下愤然离鲁,把个几近兴旺的鲁国生生地耽误了下来。现在人之将死,其言也善,他怀着深深的忏悔希望儿子能够弥补自己的过失。几天后,心事重重的季桓子离去了,儿子继承了他的职位。办完了父亲的丧事,季康子着手实现父亲的遗言。可是有一个叫公之鱼的大夫出来阻拦,他认为当年鲁定公任用孔子没能善始善终而被天下耻笑,如果这一次任用孔子再不得善终,那将又将使鲁国蒙羞。所以他建议召回冉求。这季康子也知道孔夫子与自己的政见多有不同,且德高望重,如果按父亲的意思召回他来,自然难以领导,而以自己对冉求的了解,他的个性和资历,指挥起他来应该顺手得多,况且冉求的政治才干也是有目共睹,所以他决定采纳公之鱼的建议起用冉求。一个人的命运、一个国家的命运就在这样的一瞬间,在这样的偶然中被改变了!此时的冉求正和夫子一行周游于陈国,当特使来到时,孔夫子明白这个学生将要在鲁国受到重要了(“鲁人召求,非小用之,将大用之也。”《史记 孔子世家》)。子贡深知夫子对故乡的思念,所以在和冉求依依惜别时一再叮咛,如果在鲁国受到重用,一定要把老师请回去(“即用,以孔子为招。”《史记 孔子世家》)。这一年,夫子60岁,周游列国已近5年。而冉求30岁刚出头,他踏上了自己的人生新里程。
回到国内,冉求开始了他在执掌鲁国政权的正卿季康子手下的仕途生涯。可是我们缺乏详细的资料来勾描他的这段经历。只有到了公元前484年,也就是回国7年多以后,《左传 哀公十一年》才清晰地记载了他已经官至季氏家宰。并且在这一年,还记载了他荐樊迟、率鲁军,为抗击入侵的齐军,立下了赫赫战功。也就是这一次大捷为迎回老师奠定了基础。因为大获全胜,季康子心情大悦,他问冉求:您的指挥才能,是学的呢?还是天生的呢?(“子之于军旅,学之乎?性之乎?”《史记 孔子世家》)忠实于老师的冉求回答说,我是从我的老师孔子那里学来的。并且告诉季康子:任用我的老师要符合名分;他的学说不论是传播到百姓中,还是对质于鬼神前,都是没有遗憾的。我虽然立军功、得犒赏,封地有千社(一社,为25户人家)之多,可是我的老师绝不会对此动心。(“用之有名;播之百姓,质诸鬼神而无憾。求之至于此道,虽累千社,夫子不利也。”《史记 孔子世家》)冉求很好地把握住了这个机会,劝说季康子别受小人的干扰迎回孔夫子。在冉求的努力下,季康子最终下定决心,派特使带着礼品赶到了卫国。其时,夫子正在为卫国的内乱发出“鸟能择木,木岂能择鸟”的感叹,所以,离卫返鲁就是水到渠成的事了。自此,夫子终于结束了14年的漂泊生涯,以68岁高龄回到了阔别多年的故土。
可是,师徒的团聚并没有加深彼此的感情,相反却产生了越来越大的政治分歧,夫子对冉求的态度也慢慢发生了变化。《论语 八佾》篇里已经可以看出夫子对冉求的不满:季氏旅于泰山。子谓冉有曰:“女弗能救与?”对曰:“不能。”子曰:“呜呼!曾谓泰山不如林放乎?” 这里的“旅”是指祭祀山川。周礼规定,只有天子才有资格祭祀天下的名山大川。季康子祭祀泰山,是一种越礼的行为。他感叹说:哎呀,难道泰山之神还不如鲁国人林放懂得礼吗?它居然还接受季氏的祭祀呢!此时冉求为季氏的家臣而未能阻拦此事,夫子心有不悦,他说林放懂礼,也就是委婉地批评冉求不懂礼,或者说不坚守礼。
礼治和德政是夫子政治理想的核心,当这些最圣洁的理想都被现实践踏的时候,夫子的血就涌动起来了。据《国语.鲁语下》记载,在鲁哀公十二年(公元前483年),季康子欲“以田赋”,实行田赋制度。鲁国原本是按“丘”来征收军赋,现在季康子改为按每户的田亩数来征收后,就大大增加了赋税收入,这与夫子主张的“敛从其薄”背道而驰,他认为这是一种搜括百姓的“聚敛”行为,是一种暴政的表现。而弟子冉求不仅不加制止,反而参与其中,为已经富比周公的季氏增加财富,这实在使孔老师无法忍受,所以他先是要和冉求断绝师生关系,次而鼓动门人敲着鼓去挞伐这个不义之徒(“季氏富于周公,而求也为之聚敛而附益之。子曰:‘非吾徒也,小子鸣鼓而攻之可也!’”《论语 先进》)这一次,夫子真得动了怒,也许是爱之深,责之切,在他眼里,昔日那个多才多艺、政治才干突出曾经多次被他赞赏的年轻后生,现如今为了维护当权者的利益,为了保住自己的既有地位,已经在政治上妥协,已经与自己的政治理想大相径庭。
老师的愤怒使冉求变得小心翼翼,甚至不敢和老师说真话。一日退朝,他又去看望夫子。老师说为什么今天下班这么晚哪?冉求答,有政务要处理。孔老师根本不信他的话,说道:我看你只是有事务要处理罢了!如果有政务,虽不用我,我也会知道的。(“冉子退朝,子曰:‘何晏也?’对曰:‘有政。’子曰:‘其事也!如有政,虽不吾以,吾其与闻之!’”《论语 子路》)这里,我们可以清楚地看出这对师徒关系已经比较紧张,虽然表面上还实行着师生之间的礼节,实际上,彼此的内心已经开始生分,那份昔日的真情再也看不到了。
在《论语 季氏》篇中有一段关于“季氏将伐颛臾”的记载。这段文字非常精彩,是《论语》的名篇,被选入了中学语文课本。它也是夫子对冉求的最严厉的批评,不过这次还有个陪斩者,这也许能让冉求的感觉稍微好一点儿。为评析方便,引全文如下:
季氏将伐颛臾。冉有、季路见于孔子曰:“季氏将有事於颛臾。”孔子曰:“求,无乃尔是过与?夫颛臾,昔者先王以为东蒙主,且在邦域之中矣,是社稷之臣也,何以伐为?”冉有曰:“夫子欲之;吾二臣者皆不欲也。”孔子曰:“求!周任有言曰:‘陈力就列,不能者止。’危而不持,颠而不扶,则将焉用彼相矣?且尔言过矣!虎兕出于柙,龟玉毁于椟中,是谁之过与?”冉有曰:“今夫颛臾,固而于於费。今不取,后世必为子孙忧。”孔子曰:“求!君子疾夫舍曰‘欲之’而必为之辞。丘也,闻有国有家者,不患寡而患不均,不患贫而患不安。盖均无贫,和无寡,安无倾。夫如是,故远人不服,则修文德以来之。既来之,则安之。今由与求也,相夫子,远人不服而不能来也;邦分崩离析,而不能守也;而谋动干戈于邦内,吾恐季孙之忧,不在颛臾,而在萧墙之内也!”
这里所言的“颛臾”(zhuān yú)是附属于鲁国的一个小国,季康子为了扩张自己的势力想去讨伐它。征讨之前,冉有和子路作为季氏的家臣来将消息告诉他们的老师。老师一听,马上批评冉求,他说,这难道不是你的过错吗?孔老师知道冉求是总管,他在季氏的权力集团有着相当重要的地位,所以他要点名批评这个不称职的官员。批评完毕,孔老师阐明了三点不应该讨伐颛臾的理由,第一,它是先王所封,不可伐;第二,它在邦域之中,不必伐;第三,它是社稷之臣,不当伐。三点理由环环相扣,掷地有声。面对老师的严词冉求无话可说,他只好辩解这是我们主家的想法,我俩都不主张这么做。孔老师立即反驳道:冉求!此话差也!周任说能施展其才的就担任其位,做不到的就该辞职(“陈力就列,不能者止”)。你在其位不谋其政,所当何罪?这就好比盲人遇险你不去扶他,跌倒了你不去搀他,那还要你何用?如果那些老虎、犀牛从笼中逃出,那些珍贵的玉器在木匣子里被损坏了,不是管理者的过错又是谁之过呢?老师的批评火力太猛,句句击中要害,所以学生难辞其咎,只得实话实说,冉求把自己的观点亮了出来:如今的颛臾日渐强大,又靠近季氏的采邑费城,对季氏的领地构成威胁,如果现在不消灭它,今后必将成为大患!原来老师火眼金睛,一点也没冤枉冉求,他是知情者之一,也是策划人之一!接着,夫子毫不留情地指责冉求,君子最讨厌那些嘴上不说想得到而实际上总想找借口得到的人。这以上夫子的话里都透出锋利,肯定句句都令两个学生汗颜,尤其是令冉求紧张。
不过老师毕竟是老师,批评的目的不是逞弄口才,不是把学生批倒批臭,而是为了帮助他们明辨是非。所以接下来夫子就复归教书育人的师道,开始循循善诱起眼前这两个被骂得晕头转向的学生了。他说,我听说对于诸侯和大夫来讲,他们要担心的不是财富不足,而是分配不均;担心的不是人少,而是社会不安定。财富平均,就无所谓贫穷;境内和平团结,就不会觉得人少;境内平安,统治就没有倾覆的危险。如果做到了这一点,远方的人还无意归附,那就提倡仁义礼乐的教化来吸引他们。远方的人已经来了,就要使他们安心地住下来。现在你们二人辅佐季氏,远方之人不来归服,你们也不能吸引来他们;国家四分五裂而不能够保全它;反而打算在国境之内使用武力,我就怕季氏的忧患不在颛臾,而在我们国君的门屏之内哦!意思是你们的主子这么瞎折腾,早晚要被鲁君收拾。因为鲁哀公名义上在位,实际上国家的政权被季康子把持着,这样的越位行为早晚会引起内乱而颠覆季氏现有的权位。那到头来,季氏想讨伐颛臾扩大地盘,以削弱鲁君的实力、最终篡夺鲁国的政权的做法就成了搬起石头砸自己脚的好戏了。孔老师这种高度的政治敏感和高超的政治见地,一定给那两个学生上了生动又深刻的一课。冉求一定大梦初醒,他肯定没有夫子这样的洞察力,可以看清季康子讨伐颛臾背后的深层用意。对于夫子来说,冉求即使走得再远,也绝不会做出弑父弑君那样大逆不道的事。所以上半段的批评是严厉的,但是这后半段就散尽了硝烟,还原了师徒的角色。
尽管我们知道在夫子与冉求之间,因为政治理想的差异已经使他们无法回到从前那种情感状态,可是就凭着他们之间曾经的那份真情,无论是谁,也不愿看到对方处于人生的窘境。在他们心灵的深处,一定还留存着他们自己才能够体会到的温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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