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颜祸水:周朝覆亡真相
周朝国君姬姓,相传是五帝之一帝喾的后裔弃的子孙。弃在“禅让”时代做农官,发明和种植稷和麦,被尊为农神,号称后稷。其后世子孙世世重农,颇为富饶。《诗经》里有许多追述周先祖重视和发展农业生产的农事诗,是周人社会生活的真实记录。周朝历经37代天子,700多年,是中国历代王朝中最长久的朝代。其间,公元前770年,周平王把都城从丰镐迁都洛邑(今河南洛阳),因为丰、镐二京在西,洛邑在东,所以习惯上称公元前770年以前的历史为西周,此后为东周。西周(公元前1046年——公元前770年),从武王灭商建国,到平王东迁,共经历300多年。西周的经济制度不同于商,最主要的表现就是对民的看法的异同。商时民属于国王直接所有的一种财产,可以任意殄灭民命;周则重农,慎狱,天子只是民的宗主,代天保民。显然,西周所创立的制度和文化,是中国传统制度和文化的基石。西周在中国社会发展史上,是一个意义重大的朝代。
成康之治
周武王灭商居功至伟,他死后,太子诵继立,是为成王。成王年幼,曾经辅佐克商的武王之弟周公旦摄政,代行国政。周公是一个大政治家,依据周国原有制度,参酌殷礼,有所损益,定出一套巩固封建统治的制度来,这就是后世儒家极力称颂和推崇的“周公之礼”或“周典”。
武王的两个弟弟管叔、蔡叔怀疑周公将篡夺王位,诋毁周公,并与殷民联络,一时朝野流言四起。纣王的儿子武庚认为有机可乘,也积极图谋复国。于是,他们勾结在一起,并纠集了徐、奄、薄姑和熊、盈等方国部落起兵反周。周公处在内外交困的地位,非常困难。他首先向召公解释,寻求帮助,随后毅然地率领军队,进行东征。经过三年的艰苦作战,周公杀武庚,黜管蔡,攻灭奄徐等十七国,俘商贵族及遗民为俘虏,因为他们顽固地反抗周的统治,被周王称为顽民或殷玩。
为了消弭殷商的残余势力,也为了巩固西周的统治,周公首先命令诸侯在伊洛地区合力营建新城,即东都洛邑。洛邑建成之后,把曾经反对周朝的“殷顽民”迁徙到这个地方,严加控制。同时,封投降西周的纣王兄微子启于商朝故都,成立宋国,管理殷商之后;封武王的弟弟康叔于纣都,成立卫国,赐以殷民七族;封周公的儿子伯禽以奄国旧地,成立鲁国,赐以殷民六族。这样,殷商余民遂被分而治之,天下局势大体太平。
西周的疆域空前广阔,为了进行有效的统治,实行了分封制。即周天子实行“封土建国”政策,按疆土距京城的远近,把土地及土地上的人民赐予分封者(大部分都是诸侯)。一方面,受封者在所封的土地上握有政治、经济、军事等大权,实行全面的统治;另一方面,受封者要对周天子承担镇守疆土、出兵勤王、缴纳贡赋、随王祭祀等义务。西周的分封,在武王时即已开始,但大规模分封是在成王及康王时期。西周的分封,在一定时期内加强了周王朝统治的作用,维护了天子、诸侯、卿、大夫、士这一等级序列的礼制。
周公功成身退,还政于成王,周朝进入巩固时期。成王姬诵在位后期,政治清明,人民安居乐业。后来,姬诵病倒,担心儿子姬钊不能胜任国事,于是下令召公、毕公用心辅佐。不久,姬诵病死,康王姬钊继位。召公、毕公率领诸侯,陪姬钊来到祖庙,把文王、武王创业的艰辛告诉康王,告诫他要节俭寡欲,勤于政事,守住祖先的基业。姬钊在位时,不断攻伐东南各地的少数民族,掠夺奴隶和土地,分赏给诸侯、大夫。一次大战中,周军俘虏了犬戎兵13000多人。为了庆祝胜利,康王赏给参战的贵族盂以1700多名俘虏,作为奴隶使用,并将此事用长达291个文字铸在鼎上。这只鼎在清朝中期被发掘出来,至今还陈列在“中国历史博物馆”里。康王在位期间,国力强盛,经济繁荣,文化昌盛,社会安定。后世将这段时期和成王末年的统治誉称为“成康之治”。
昭穆嬉游
康王死后,昭王姬瑕继位。姬瑕自幼养尊处优,继位后又没有贤臣辅佐,所以生活很快就奢侈荒唐起来。昭王有一个最大的嗜好,那就是酷爱奇花异草,飞禽走兽。不少佞臣就投其所好,今天奉献珍禽,明天贡上异兽,以博取赏赐和升官。有时,一听得什么地方有珍禽异兽,昭王立刻扔下朝政,赶去捕猎。结果,导致国力衰落,政治昏暗,一些诸侯开始不听他的命令,并且中断了贡奉。昭王依然我行我素。
昭王十九年,臣下奏告说,南方有一名为越裳氏的部落,出产一种羽毛洁白、肉味鲜美的珍禽,名叫白雉鸡,成王时他们常拿来进贡,如今南方的楚国强盛起来,从中作梗,越裳氏的进贡因此中断。昭王大怒,马上亲率大军南征楚国,一路上强征百姓运输粮草,撑船拉纤,供应食品,提供美酒,并且征用了渔民的船只,用完之后竟将船凿沉,引起了百姓的愤怒。昭王渡过汉水,进攻楚国都城丹阳,屡攻不克。此时,恰巧楚王担心敌不过周天子,派人前来请罪。昭王也就顺水推舟,斥责了楚王一番,然后在楚国境内抢劫了百姓的大批财物,声称战胜而班师回朝。
昭王一路游猎,回到汉水边上,命令部下再次强征民船。船民含愤挑出了一些船只,将它们拆散,再用胶水粘合起来,又用彩色图案将痕迹掩盖起来,让昭王的部下把这些船拉走。昭王和将士登上船只,行到江心,胶水经江水浸泡溶解,船板纷纷散裂,船只下沉,昭王和随身大臣也跌落在江中。昭王不识水性,穿着又很笨重,落水后挣扎了几下就直往下沉。等到昭王被救上岸来,已经腹胀如鼓,气绝身亡。大臣们认为昭王的死非常不体面,不能公布真相,于是草草地将他埋葬,并对外谎称是得急病而死。
继昭王而立的是穆王满,他在位长达55年之久。他好大喜功,曾因游牧民族戎狄不向周朝进贡,西征犬戎,俘虏他们的五个大王,并把他们迁居到太原。东方的徐国率领九夷侵扰周朝边境,穆王通过联合楚国的力量,平定了叛乱。周穆王是个大旅行家,喜好游山玩水。据说他以造父为车夫,驾着8匹千里马,带着7队选拔出来的勇士,携带供沿途赏赐用的大量珍宝,先北游到今天的内蒙古境内,再折向西巡,游览了今天新疆境内的许多名山大川,传说到了昆仑山西王母国,受到西王母的隆重接待。西王母在瑶池为穆王设宴,饮酒吟诗,共颂友谊,又登山眺望远景,在山顶大石上,穆王刻了“西王母之国”五个大字,作为纪念。然后,穆王继续西进到大旷原,猎到了许多珍禽异兽后,返程东归,回到镐京。穆王西巡历时2年多,行程35000多里,是历史上的伟大壮举,沿途所经邦国,都受到了当地人民的热情接待。这些记载说明了当时我国的地域已经相当辽阔,中原的华夏族和西部各民族很早就相互往来,关系密切,共同创造着中华文明。
穆王远游也耗费了大量财富,弄得国库亏空,但是在许多场合,周王又不得不维持着天子的架子。为了表示赏罚分明,不得不将都城附近的土地陆续分封给诸侯和大夫,使自己直接支配的地域越来越小,收入越来越少,到周共王时,周王朝呈现衰败的迹象。夷王由于诸侯的支持而登上王位,因此对诸侯十分感激,一改以前朝见时,天子站在堂上受诸侯礼拜的惯例,变为步下堂来和诸侯相见,天子的威严大为下降。被穆王迁居太原一带的犬戎诸部也不断反叛,夷王虽然几次派兵征讨,隐患始终未除。
国人暴动
西周社会奴隶制仍然十分盛行。奴隶被主人驱使从事家务劳动和社会生产,过着牛马不如的生活。西周的土地基本制度是“井田制”。简单地说就是,将大块的田地分割成九块,排成“井”字形,周围八块田地分由八家耕种,收获物归各家所有,为私田;中央一块田地则由大家合耕,收获归国家所有,为公田。井田制下受田的人,平时向授予者交纳贡赋,战时有服兵役的义务。天子是最高的土地所有者,有权向每一位生活在土地上的贵族和庶民取得贡赋,有权向接收土地者收回土地。西周行使取得贡赋权的方法有二种,其一,庶民助耕公田;其二,诸侯采邑主朝觐贡献。所以,《诗经》上有“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的诗句。这种土地制度,被后世的许多思想家如孟子等人誉为最理想的耕作方式。由于农业劳动者从牛马不如的奴隶转变为小私有经济的农奴,生产力提高了。西周时期,农业是最重要的生产部门。
成王、康王以后,社会矛盾开始激化。一方面是社会形势的变化,导致奴隶主贵族内部发生了急剧的变化,贵族利益集团呈现新的格局。如在昭王、穆王时期,有一部分原来地位较高的贵族,由于醉心于掠夺战争,不注意经营农业生产,结果家道逐渐衰落。相反,一部分地位较低或者后起的新贵族,他们千方百计招徕流散的奴隶和贫苦的自耕农,设法扩大耕地,经济势力逐渐增强,成为暴发户。贵族集团内部之部出现了新的矛盾。另一方面,由于奴隶主贵族的残酷压迫,广大奴隶过着无衣无食、饥寒交迫的生活,而残暴的酷刑、人殉、人祭等更使他们朝不保夕,一部分聚集在山林湖泽之中,结成小的团伙,反对周王朝的统治。
夷王卒,其子厉王姬胡继位。厉王认为父亲对诸侯大夫过于宽厚,转而以严酷的手段来加强对臣下的打击。一些奸佞小人也利用了他的这一心理,导致社会矛盾进一步激化。如有一个臣子叫荣夷公,就教唆厉王对山林川泽的物产实行“专利”,由天子直接控制,不准百姓进山林川泽谋生。这个主意正中厉王下怀,因而对大臣的规劝和百姓的反对置之不理,一意孤行地推行这一政策。
沉重的赋税,已使平民的生活痛苦不堪,厉王的“专利”政策,又使平民更加忍无可忍。于是,街谈巷议,抨击朝政;痛哭詈骂,直指时弊。当时流传着这样一首歌谣:“硕鼠硕鼠,无食我黍。三岁贯汝,莫我肯顾。逝将去汝,适彼乐土。”这首歌谣,充分表明了百姓们对周厉王的强烈不满和寻找乐土的强烈愿望。
面对载道的怨声,厉王并没有省悟。相反,他实行了更为恐怖地特务政治,堵塞言路,防民之口。他派出佞臣卫巫监视百姓的一言一行,把许多不满厉王暴政的百姓捕来杀死,并且殃及无辜。整个社会笼罩在恐怖之中——亲友熟人在路上遇到了都不敢打招呼,只能互相看上一眼,整个都城为此变得死气沉沉,这就是典故“道路以目”的来历。厉王还自以为能止谤,压迫更甚于以前。他得意洋洋地对大臣们说:“你们看,现在再也没有人反对‘专利’,再也没有人咒骂了吧。”召公是个有头脑、有见解的政治家,曾经屡屡进谏厉王。现在见到厉王如此倒行逆施,执迷不悟,他便又一次劝说道:“防民之口,甚于防川。把水堵住,一旦决堤,伤害的人更多。堵住百姓的嘴巴,不让人民说话,其后果和堵住大水是一样的。治理洪水的方法就是要疏通水道,让它能够自由的奔涌;治理民众的方法,也是应该广开言路,让百姓把自己的心里话说出来,而不要堵在心里。天子掌管朝政,要让上至公卿、列士、近臣、亲戚,下至百工、庶人、以至奴隶都充分发表自己的意见,然后,君王集思广益,博采众长,才能避免或者少出差错。所以,百姓心中有想法,就会通过嘴巴说出来,如果硬要堵住百姓的嘴巴,后果将不堪设想。”厉王听了,不但不予以采纳,还一意孤行地说:“我是堂堂天子,那些愚民,他们懂得什么?他们只能遵从我的命令,哪有资格胡说八道!”
周厉王的这些政策,进一步激化了业已尖锐的社会矛盾,国人忍无可忍,于是爆发了历史上有名的“国人暴动”。“国人”是指居住在城中的人,这些人以平民为主,他们多数是各级贵族的疏远宗族成员。在周代,所营筑的城邑通常有两层城墙,从内到外分别为城和郭,城内称“国人”,城外的称“野人”或者“鄙人”。由于贵族内部的分化现象越来越严重,许多失势的贵族和贫困的士阶层,社会地位不断下降,也在城中与一般平民杂处,成为“国人”的组成部分。另外,在“国人”中还有百工、商贾等工商业者以及社会的下层群众。
公元前841年的一天,都城四郊的“国人”自发地集结起来,手持棍棒、农具,从四面八方扑向王宫,向厉王讨要说法。听到由远而近的呼喊声,厉王赶忙下令调兵遣将。臣下回答说:“我们周朝寓兵于平民,平民就是兵,兵就是平民。现在平民暴动了,还能调集谁呢?”厉王这才知道大祸临头,匆忙带着宫眷逃出都城,沿着渭水河岸,日夜不停地逃到彘(今山西霍州市),筑室居住了下来。
在大臣周公、召公的极力劝解下,集结到王宫中的“国人”才渐渐散去,暴动暂时平息。根据贵族们的推举,周公、召公暂时代理政事,重要政务由公卿大臣共同商议,这种政体称为共和。在历史上,这一年被称为“共和元年”。由于《史记》一书于“共和元年”开始记年记事,因此“国人暴动”、厉王被逐、“共和行政”建立的这一年,就被视为中国历史有确切年代记载的开始。“国人暴动”有力地打击了西周王朝的统治,动摇了周天子的地位。从此,西周很快地衰落了下去,逐步出现了分崩离析的局面。
厉王逃到彘后,派臣子凡伯返回都城镐京打探消息。凡伯、周公、召公等商议,准备迎接厉王复位。但是民愤难消,他们坚决不允许他回来。民意难违,周公、召公被迫打消了这个念头。凡伯回到彘向厉王奏明了情况,无可奈何的厉王只好在彘定居下来,凄凉地度过了最后的14年,病死了。
宣王中兴
姬静,厉王在位时被立为太子。“国人暴动”时,他闻声逃入召公府宅避难。“国人”发现之后,赶来包围了召公的府宅,要求召公把太子交出来。召公极力劝说“国人”,让他们饶恕太子,却没有成功。愤怒的“国人”拥入府中,开始搜捕太子。召公赶入内室,命令他自己的儿子与太子对调了衣服,忍痛将儿子推出去交给了“国人”。并没有见过真太子的“国人”,看到身穿太子装扮的人,不辨真假,涌上来一阵儿拳打脚踢。不一会儿,“假太子”气绝身亡后,“国人”才纷纷离去。姬静就一直冒充召公的儿子隐藏了下来。14年后,即厉王病死在彘后,周公、召公利用迷信平服了民怒,扶姬静继位,是为宣王。
“国人暴动”和周厉王的下场,宣王都看在眼中,记在心中,所以在继位初期,他虚心谨慎,勤理国政。政治上,他广开言路,有事就同臣下商议,比如当时铸的一件铜器“毛公鼎”上就记载着凡是他发出的政令,必须有毛公的签字才有效;他又整顿吏治,三令五申各级官吏,不准他们贪财、酗酒、欺压百姓。经济上,他取消了厉王的“专利”政策,放宽对山林川泽的控制;他还将公田分给奴隶耕种。军事上,为了解除自西周中期以来周边少数民族不断内犯的威胁,也为了转移国内的矛盾,他命令尹吉甫、南仲等大臣统兵,击退了西北一些少数民族的进攻,征伐东方的徐戎、南方的楚和西方的戎;他还效法武王、成王,将弟弟友封于郑,将舅舅申伯封于谢,以拱卫王室。这些措施,一定程度上缓和了内外矛盾,繁荣了社会经济,巩固了周王朝的统治,史学家称这个时期为“宣王中兴”。
事实上,在中兴的表面下,西周的各种社会矛盾仍在继续发展,有的诸侯已经不肯出力拱卫王室,有的甚至蓄谋叛乱。当时的铜器“禹鼎”记载说,原来臣属于周朝的噩侯,联合东夷和南淮夷进攻周王室,直打到成周附近,宣王倾全国的兵力进行抵抗,却没有成功,最后不得不借助一些诸侯的力量,才勉强取胜。公元前789年,周王室的军队讨伐姜戎,军队几乎丧失殆尽,宣王也险些被俘。
更可怕的是,晚年的宣王渐渐固执己见,听不进去不同政见。为了显示自己的威风,在鲁国选立继承人的时候,他根据自己的喜好,硬逼着废长立幼。鲁人不服,他就兴兵讨伐,使鲁国陷于混乱,这不仅破坏了周朝的嫡长子继承制度,也引起了同姓诸侯间的不睦,使得诸侯们对宣王更加不满。对诸侯尚且如此,对在朝为官的臣下就更加放肆,更加蛮横无理了。一次,为了一件小事,大夫杜伯触怒了宣王,被判处死刑。他的老朋友左儒急忙上前劝阻,宣王愤怒地斥责说:“在你眼中,只有朋友,没有国君,是何道理?”左儒回答道:“国君有理,臣就顺从国君;朋友有理,臣就支持朋友。现在杜伯并没有罪,不该问斩,所以,臣劝谏大王,不要杀杜伯,否则就会枉杀好人。”“我偏要杀他,你能怎样?”宣王恼怒地说。左儒接道:“臣愿陪杜伯同死。”“我偏偏不让你死,看你能怎么办?”宣王说罢,下令左右斩了杜伯。左儒又羞又气,回到府宅后就自刎而死,此事在大臣间引起一片惊恐。
事后,宣王冷静下来,感到自己确实过分了些,暗暗悔恨,又不好意思明说,以致寝食难安,得了一种怔忡症。一次,他带着臣下外出游猎,借以散心。游猎中,他忽然在车上大叫一声,昏迷了过去,医治无效,几天后死去。后来,就流传开一种说法,说宣王打猎时,忽然看见杜伯从路的左边钻出来,身穿红衣,头戴红冠,手持一张红弓,搭上一支红箭,射中了宣王的要害,夺去了他的性命,这自然是迷信之言,但其死因确实成为千古之谜了。
幽王无道
宣王崩,他的儿子宫涅即位,是为周幽王。幽王为人性情暴躁,待人尖酸刻薄寡恩,而且喜怒无常,什么国家大事都不管,只知道吃喝玩乐。刚一继位,就打发人四处为他寻找美女。政治上,幽王拜尹球为大夫,虢石父为上卿,祭公为司徒,三个人都是阿谀奉承之人,贪位慕禄之辈,他们竭尽所能满足周幽王的无限欲望。
有一次,三川地区的守臣上报幽王,说当地发生了大地震。幽王笑着说:“山川地震乃是常事,何必兴师动众地告诉寡人呢?”伯阳父对赵叔带说:“以前,伊水、洛水枯竭之后夏朝就灭亡了,各地发生地震之后商朝就灭亡了。现在,我们周朝就如同夏商时期的末世一样啊!”赵叔带骇然问;“为什么呢?”伯阳父说:“水源堵塞之后,山川必然枯竭;山川枯竭之后,地震必然产生,地震是国家灭亡的预兆。从现在开始,二十年之内,周王朝必然灭亡!”
这年的冬天,岐山出现了山崩现象,赵叔带上奏说:“山崩地震,这是国家不祥的预兆,希望大王能够抚恤平民,广开言路,以弥补天变带来的损失,使社稷能够转危为安。”虢石父却说:“山崩地震,乃是上天的正常安排,是天道,有什么不祥的?叔带是一个迂腐的读书人,不知道天意,还望陛下仔细审察!”幽王听信了虢石父的话,罢免了赵叔带。右谏议大夫褒劝谏道:“千万不能罢免赵叔带,否则会阻塞臣下谏议的道路。”幽王大怒,把褒关进监狱。
事实上,山崩地震,是一种非常正常的自然现象,它和国家的灭亡、凶兆等等没有任何直接的关系。但是,古代的科学技术不发达,古人敬畏天命,对自然灾害等现象本来抱有一种恐惧心理。加之他们相信“天人合一”,“人事”可以通过“天象”反映出来,因而便会对山崩地裂等现象加以附会地演绎一番。话又说回来,虽然赵叔带的话体现了体恤百姓、广开言路之心,用心可谓良苦。但在传统社会之中,伴随天灾的往往是人祸,人祸会给百姓的生活造成更大的损失,所以,贤臣往往会借助天呈异像之机提出抚恤百姓的谏议。幽王时期,并不是单纯的天灾,而是幽王无道,民不聊生,所以,赵叔带才会趁机提出以上措施。
褒在监狱里一关就是三年。褒家的人想了许多法子,设法营救褒,都没有成功,最后儿子洪德说:“听说天子非常荒淫、好色,在褒城中,姒家的女儿长得十分清丽,但是他们家很贫穷。现在,我们如果用百金买下这个女子,把她进献给幽王,那样一定可以赎回父亲。”姒家的女子年方14岁,眉清目秀,唇红齿白,发挽乌云,十指纤纤,有闭月羞花之容,倾国倾城之貌。于是,他们家就以百金买下了这个女子,教会她唱歌跳舞,把她打扮起来,献给了幽王,替褒赎罪。
幽王见到如此漂亮的美人,欣喜若狂,立即释放了褒。因为这位美人是出自褒地的姒家,所以就赐名褒姒,充入后宫。群臣都劝阻说:“自古以来,就有因为红颜祸水而导致国家灭亡的,夏朝的妹喜、商朝的妲己就是两个很好的例子。大王应该以前朝得失为借鉴,不接受这个美人。”尹球、虢石父却说:“庄稼人多收了几捆禾麦,还可以再娶小妾。大王贵为一国之君,接受一个美人,有什么大不了的?你们怎么就那么多废话?”幽王也大怒:“如果还有人劝阻,斩!”自此,幽王与褒姒坐则腿叠腿,立则肩并肩,饮则交杯,食则同器,一连十日不上朝。幽王专宠褒姒,其他的妃子,包括皇后申氏逐渐失宠。
一天,幽王与褒姒在翠华宫,他们正在饮宴之时,申后忽然来了,褒姒没有起身迎接。按照古代的礼仪,皇后到宫中的任何地方,除了帝王之外,其他的妃子、宫人都必须起身迎接,否则就是对皇后的不敬。面对褒姒的这种行为,申后心中虽有怨愤,却不敢说出来,回宫之后愁眉紧锁,忧容不展。申后自知褒姒天香国色,而自己年近40,自然无法以美色与褒姒一争高下,所以终日长吁短叹。太子宜臼看见母亲郁郁寡欢,连忙跪问原因。申后说:“你父王宠爱褒姒,不分尊卑。今日在翠华宫,见我来了,她仍饮酒自乐,也不起身迎接,也不退避。将来她一定会骑在我们母子头上,那时,哪有我们的容身之处呀!”太子说:“母后,不要过于忧伤,这事好办。改天,您与后宫妃子一起赏花时,如果褒姒也在赏花的队伍之中,孩儿一定会命令宫人将她乱打一顿。等到她禀奏父王时,如果父王不听,那就算了;如果父王怪罪下来,孩儿一定会杀死这个贱骨头!”
申后果然将褒姒打了一顿,褒姒对幽王垂泪说:“申皇后无缘无故命令宫人痛打妾身!”幽王变色:“皇后怎么敢如此无礼!”虢石父、尹球附和道:“臣下听说皇后的嫉妒心特别重,她不满意大王对褒姒的宠幸,这才会做出此种蛮横无理的事情。”幽王大怒,下诏废除皇后,将她囚禁在冷宫,册立褒姒为正宫娘娘。太子宜臼愤恨不平,找幽王理论,幽王一怒之下,废掉太子。一日之内,废掉王后和太子,于礼大谬,自然引起了朝中大臣的普遍不满。为此,很多人敢怒而不敢言,只有纷纷告老归田。
千金买笑
褒姒出身卑贱,买身入宫,性格忧郁,整日紧蹙眉黛,终日闷闷不乐。为了让她开怀一笑,周幽王可谓是费尽心思,但是千方百计,褒姒却难得开口一笑。幽王下令乐工鸣钟击鼓,宫人翩翩起舞,而褒姒全无悦色。幽王问:“爱妃不喜欢音乐,不知道喜欢什么呢?”褒姒说:“妾身没有什么特别的喜好。曾记得昔日用手撕裂彩绢的时候,喜爱听彩绢裂开的声音。”幽王说:“那你怎么不早说呢?”幽王立即下令每日购进100匹彩绢,命有力的宫女撕裂,以取悦褒姒。褒姒虽然爱听彩绢裂开的声音,却依旧不见笑脸。
幽王问:“爱妃为什么还不笑?”褒姒说:“妾身从生下来之后,还没有笑过,所以妾身不会笑,不知道笑为何物。”幽王私下与虢石父说:“你若有什么办法让褒后笑一笑,就赏你千金!”虢石父就献计说:“在城外,每隔五里就有一座烽火台,用来防备敌兵。如果敌兵进犯,就会点燃烽火,天下的诸侯看见烽火,就会以最快的速度率领军队,赶来都城勤王。假如诸侯率领军队,浩浩荡荡地赶到了都城,却没有敌兵,皇后必然会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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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西周的都城镐京离一个叫犬戎的少数民族部落不远,而犬戎的强大,就威胁着周王朝的统治,尤其是镐京的安全。为了防备犬戎的进攻,周王朝在骊山一带建了20多座烽火台,每隔几里地就是一座。如果犬戎进犯,把守第一道关的士兵立刻点燃烽火,第二道关的士兵见到之后,也把烽火烧起来。这样一个接一个烽火台都冒出了滚滚的浓烟,附属于周朝的诸侯国见到了,就会立刻发兵前来援助。
听了虢石父的计策,幽王遂与褒姒驾幸骊山,到处灯火辉煌,轻歌曼舞。周幽王向褒姒解释烽火台的用处,告诉她这是传报战争消息的建筑。褒姒听了,不相信在这样一个高土台上点把火,就能召来千里之外的救兵。为了讨得褒姒的欢心,周幽王立即下令,让士兵点燃烽火。听到无缘无故要点燃烽火,群臣都来劝谏说:“烽火台用来救急,必须取信于诸侯,现在无故而点烽火,就是戏弄诸侯!以后倘若犬戎真的来进犯,用什么东西让诸侯发兵救援呢?”幽王一心只为了讨得美人的欢心,一心只为了博得美人灿烂的一笑,哪顾得了其它的后果呢?遂命人点燃了烽火,与褒姒在望边楼欢宴。
烽火在一个接一个的烽火台上点燃起来,刹那间火焰直冲云霄,像一条逃命的巨鲸一样,不断地喷出一股一股火柱,向黑暗的远处奔腾而去。各地的诸侯乍见烽火台上烟尘滚滚,以为国都受到进攻,纷纷率领军队前来救援。
没多久,各国诸侯皆领兵而至,一路鞍马劳顿,风尘仆仆。到了国都之后,并没有发现敌兵的踪影,看见的只是周幽王正和褒后在望边楼上饮酒作乐,根本就没有什么敌人,才知道自己被国王愚弄了。诸侯们是敢怒不敢言,只能悻悻地率领军队返回。褒姒凭栏远眺,见各路军马匆匆赶来,又悻悻而回的狼狈相,觉得很好玩,不禁嫣然一笑。周幽王一见宠爱的妃子终于笑了,乐得都快找不到北了。
等诸侯们都退走以后,周幽王让士兵再次点燃烽火,诸侯们不辨真伪,又急匆匆地带着军队赶来了。周幽王和褒姒一见诸侯们再次上当,在望边楼上哈哈大笑起来。幽王说:“爱妃一笑,百媚俱生,这都是虢石父的功劳!”遂以千金赏虢石父。“千金买笑”的典故就出自这里。就这样,周幽王反复点燃烽火,玩火自焚,直到再也没有一位诸侯再上当为止。
平王东迁
申侯在回去的路上,就上书责备幽王弃皇后、废太子、宠褒姒、烽火戏诸侯四件事情。虢石父奏报说:“申侯打算与太子宜臼谋反,因此故意挑剔大王的毛病。”幽王说:“那怎么办呢?”虢石父又献上一计:“唯今之计,只有赶快发兵讨伐他,才可能免除后患!”于是,幽王发兵讨伐申国。申侯大惊,召见臣下商议道:“我们申国国小兵微,怎么能够抵御周王的军队呢?现在,我们应该怎么办呢?”大夫吕章说:“我们的国家危在旦夕,只有求助犬戎、西夷,您赶快写信给犬戎,请求他们出兵讨伐无道的幽王,这样就可以避免一场灾祸!”申侯依计而行,犬戎遂发兵五万,将镐京围得水泄不通。
幽王见此情景,大惊失色,对虢石父叫道:“速燃烽火!速燃烽火!”烽火台上白天冒着浓烟,晚上火光冲天,但是,却没有一兵一卒前来援救。因为前几次被烽火所戏弄的诸侯已经聪明了,他们再也不想做博取美人一笑的笑料了。在无人援救的情况下,镐京陷落。犬戎在城中放火焚烧宫室,西周积累的货物宝器,全被犬戎掳去。幽王也在骊山下被杀,褒姒被犬戎掳去,下落不明。
不久,各地诸侯才知道,原来犬戎真的打进镐京了。于是,他们纷纷带着大队人马前来镐京救援。诸侯们打退了犬戎,立原来的太子宜臼为天子,也就是周平王,然后就回各自的封国了。
没想到这些诸侯们前脚一走,犬戎后脚就又进来了,而且是经常进犯。当时,京师宫殿被焚毁,国库亏空,而且西边的很多土地都被犬戎占去了,边境烽火也是连年不息。于是,平王就与群臣商议迁都到洛邑(今河南洛阳)。周公反对道:“不好!洛邑虽然居于天下之中,但是四面受敌;而镐京呢,左边有崤山、函谷关,右边有陇国、蜀国,而且沃野千里,这绝对可以称得上是天府之国。现在,大王如果要舍弃镐京,迁都到洛邑,臣认为不可!”平王没有听取周公的谏议,把都城迁到了洛邑。平王东迁,并没有迁徙丰、镐二京的百姓,因此在洛邑建国的时候,只能依靠诸侯的力量,从此落入了诸侯的掌控之中。诸侯们各霸一方,展开了长达五百多年的残杀。
周幽王“烽火戏诸侯”的故事如今已被当做笑话。事实上,西周受到了申侯和犬戎的进攻,诸侯没有前来救援,并非由于幽王曾经“烽火戏诸侯”,这个故事近乎小说,并非完全可信。真正的原因是,当时的周王室已经十分衰弱,周天子已经无法控制各个诸侯国,所以诸侯们才敢按兵不动,保持实力,坐观成败。当时,不仅在西周初期分封的诸侯国,如齐、鲁、燕等都已经发展壮大。加之,由于血缘关系越来越远,他们也想摆脱周王室的控制,开始离心离德。比如,在周宣王时期才建立的申国,还是周王室的亲戚,如今却带头反对周王。此时,周王室的力量,已经下降到和一个中小诸侯国的力量差不多了。在这种形势下,即使幽王把烽火燃烧的多旺,都已经无济于事了。这个离奇曲折的故事,虽然有许多不能相信的地方,但是它所反应的幽王求援、诸侯不救的情况,却是符合历史史实的。
西周的灭亡,从根本上说,并不是由于褒姒,甚至不是由于幽王个人,而是当时的周王朝统治已经腐朽不堪,生产关系已经不符合当时中国的国情。此时,铁制工具的出现,生产力的发展,使得西周末年农作物的产量有了进一步的提高,奴隶对于“私田”上的劳动增加了兴趣,因而出现了“公田”荒芜的现象,井田制遭到破坏。幽王时期很多贵族破产流落,富有的庶民(主要是商人)及新兴地主穿贵族衣服,在朝廷做官。当时,奴隶的数量已经很少,农奴的数量扩大,奴隶主不得不把土地分成小块,租给奴隶耕种,然后按照一定的数额收取田租,这样就逐步发展成为具有封建性质的生产关系。与封建性质的生产关系相适应的,也必然是封建性质的政权,所谓经济基础决定上层建筑是也。而周幽王仍然用奴隶制的方式进行统治,因而充当了奴隶制度的殉葬者,实属历史的必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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