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留学群专题频道杨朔散文栏目,提供与杨朔散文相关的所有资讯,希望我们所做的能让您感到满意! 《杨朔散文》作者是杨朔,2005年5月1日由人民文学出版社出版的一本散文集。

杨朔散文《金字塔夜月》全文

 

  作者:杨朔

  听埃及朋友说,金字塔的夜月,朦朦胧胧的,仿佛是富有幻想的梦境。 我去,却不是为的寻梦,倒想亲自多摸摸这个民族的活生生的历史。

  白天里,游客多,趣味也杂。有人喜欢骑上备着花鞍子的阿拉伯骆驼, 绕着金字塔和人面狮身的司芬克斯大石像转一转;也有人愿意花费几个钱, 看那矫健的埃及人能不出十分钟嗖嗖爬上爬下四百五十呎高的金字塔。这种 种风光,热闹自然热闹,但总不及夜晚的金字塔来得迷人。

  我去的那晚上,乍一到,未免不巧,黑沉沉的,竟不见月亮的消息。金 字塔仿佛溶化了似的,溶到又深又浓的夜色里去,临到跟前才能看清轮廓。 塔身全是一庹多长的大石头垒起来的。顺着石头爬上几层,远远眺望着灯火 点点的开罗夜市,不觉引起我一种茫茫的情思。白天我也曾来过,还钻进塔 里,顺着一条石廊往上爬,直钻进半腰的塔心里去,那儿就是当年放埃及王 “法老”石棺的所在。空棺犹存,却早已残缺不堪。今夜我攀上金字塔,细 细抚摸那沾着古埃及人民汗渍的大石头,不能不从内心发出连连的惊叹。试 想想,五千多年前,埃及人民究竟用什么鬼斧神工,创造出这样一座古今奇 迹?我一时觉得:金字塔里藏的不是什么“法老”的石棺,却是埃及人民无 限惊人的智慧;金字塔也不是什么“法老”的陵墓,却是这个民族精神的化身。

  晚风从沙漠深处吹来,微微有点凉。幸好金字塔前有座幽静的花园,露天摆着些干净座位,卖茶卖水。我约会几位同去的朋友进去叫了几杯土耳其 热咖啡,喝着,一面谈心。灯影里,照见四外散立着好几尊石像。我凑到一 尊跟前细瞅了瞅,古色古香的,猜想是古帝王的刻像,便抚着石像的肩膀笑 问道:“你多大年纪啦?”

  那位埃及朋友从一旁笑应道:“三千岁啦。”

  我又抚摸着另一尊石像问:“你呢?”

  埃及朋友说:“我还年轻,才一千岁。”

  我笑起来:“好啊,你们这把年纪,好歹都可以算做埃及历史的见证人。”

  埃及朋友说:“要论见证人,首先该推司芬克斯先生,五千年了,什么没经历过?”

  旁边传来一阵放浪的笑声。这时我们才留意到在一所玻璃房子里坐着几 个白种人,正围着桌子喝酒,张牙舞爪的,都有点醉意。

  埃及朋友故意干咳两声,悄悄对我说:“都是些美国商人。”

  我问道: “做什么买卖的?”

  埃及朋友一瘪嘴说:“左右不过是贩卖原子弹的!”

  于是我问道:“你们说原子弹能不能毁了金字塔?”

  同游的日本朋友吃过原子弹的亏,应道:“怎么不能?一下子什么都完了。” 话刚说到这儿,有人喊:“月亮上来了。”

  好大的一轮,颜色不红不黄的,可惜缺了点边儿,不知几时从天边爬出 来。我们就去踏月。

  月亮一露面,满天的星星惊散了。远近几座金字塔都从夜色里透出来,背衬着暗蓝色的天空,显得又庄严,又平静。往远处一望那利比亚沙漠,笼 着月色,雾茫茫的,好静啊,听不见一星半点动静,只有三两点夜火,隐隐 约约闪着亮光。一恍惚,我觉得自己好像走进埃及远古的历史里去,眼前正 是一片世纪前的荒漠。

  而那个凝视着埃及历史的司芬克斯正卧在我的面前。月亮地里,这个一 百八十多呎长的人面狮身大物件显得那么安静,又那么驯熟。都说,它脸上 的表情特别神秘,永远是个猜不透的谜。天荒地老,它究竟藏着什么难言的心事呢?

  背后忽然有人轻轻问:“你看什么啊?”

  我一回头,发现有两个...

杨朔经典散文《雪浪花》原文

06-17

 

  作者:杨朔

  凉秋八月,天气分外清爽。我有时爱坐在海边礁石上,望着潮涨潮落,云起云飞。月亮圆的时候,正涨大潮。瞧那茫茫无边的大海上,滚滚滔滔,一浪高似一浪,撞到礁石上,唰地卷起几丈高的雪浪花,猛力冲激着海边的礁石。那礁石满身都是深沟浅窝,坑坑坎坎的,倒象是块柔软的面团,不知叫谁捏弄成这种怪模怪样。

  几个年轻的姑娘赤着脚,提着裙子,嘻嘻哈哈追着浪花玩。想必是初次认识海,一只海鸥,两片贝壳,她们也感到新奇有趣。奇形怪状的礁石自然逃不出她们好奇的眼睛,你听她们议论起来了;礁石硬得跟铁差不多,怎么会变成这样子?是天生的,还是錾子凿的,还是怎的?

  “是叫浪花咬的,”一个欢乐的声音从背后插进来。说话的人是个上年纪的渔民,从刚扰岸的渔船跨下来,脱下黄油布衣裤,从从容容晾到礁石上。

  有个姑娘听了笑起来:“浪花也没有牙,还会咬?怎么溅到我身上,痛都不痛?咬我一口多有趣。”

  老渔民慢条斯理说:“咬你一口就该哭了。另看浪花小,无数浪花集到一起,心齐,又有耐性,就是这样咬啊咬的,咬上几百年,几千年,几万年,哪怕是铁打的江山,也能叫它变个样儿。姑娘们,你们信不信?”

  说的妙,里面又含着多么深的人情世故。我不禁对那老渔民望了几眼。老渔民长得高大结实,留着一把花白胡子。瞧他那眉目神气,就象秋天的高空一样,又清朗,又深沉。老渔民说完话,不等姑娘们搭言,早回到船上,大声说笑着,动手收拾着满船烂银也似的新鲜鱼儿。

  我向就近一个渔民打听老人是谁,那渔民笑着说:“你问他呀,那是我们的老泰山。老人家就有这个脾性,一辈子没养女儿,偏爱拿人当女婿看待。不信你叫他一声老泰山,他不但不生气,反倒摸着胡子乐呢。不过我们叫他老泰山,还有别的缘故。人家从小走南闯北,经的多,见的广,生产队里大事小事,一有难处,都得找他指点,日久天长,老人家就变成大伙依靠的泰山了。”

  此后一连几日,变了天,飘飘洒洒落着凉雨,不能出门。这一天睛了,后半晌,我披着一片火红的霞光,从海边散步回来,瞟见休养所院里的苹果树前停着辆独轮小车,小车旁边的个人俯在磨刀石磨剪刀。那背影有点儿眼熟。走到跟前一看,可不正是老泰山。

  我招呼说:“老人家,没出海打鱼么?”

  老泰山望了望我笑着说:“哎,同志,天不好,队里不让咱出海,叫咱歇着。”

  我说:“象你这样年纪,多歇歇也是应该的。”

  老泰山听了说:“人家都不歇,为什么我就应该多歇着?我一不瘫,二不瞎,叫我坐着吃闲饭,等于骂我。好吧,不让咱出海,咱服从;留在家里,这双手可得服从我。我就织鱼网,磨鱼钩,照顾照顾生产队里的果木树,再不就推着小车出来走走,帮人磨磨刀,钻钻磨眼儿,反正能做多少活就做多少活,总得尽我的一份力气。”

  “看样子你有六十了吧?”

  “哈哈!六十?这辈子别再想那个好时候了——这个年纪啦。”说着老泰山捏起右手的三根指头。

  我不禁惊疑说:“你有七十了么?看不出。身板骨还是挺硬朗。”

  老泰山说:“哎,硬朗什么?头四年,秋收扬场,我一连气还能扬它一两千斤谷子。如今不行了,胳膊害过风湿痛病,抬不起来,磨刀磨剪子,胳膊往下使力气,这类活儿还能做。不是胳膊拖累我,前年咱准要求到北京去油漆人民大会堂。”

  “你会的手艺可真不少呢。”

  “苦人哪 ,自小东奔西跑的,什么不得干。干的营生多,经历的也古怪,不瞒同志说...

杨朔茶花赋原文

06-17

 

  作者:杨朔

  久在异国他乡,有时难免要怀念祖国的。怀念极了,我也曾想:要能画一幅画儿,画出祖国的面貌特色,时刻挂在眼前,有多好。我把这心思去跟一位擅长丹青的同志商量,求她画。她说:“这可是个难题,画什么呢?画点零山碎水,一人一物,都不行。再说,颜色也难调。你就是调尽五颜六色,又怎么画得出祖国的面貌?”我想了想,也是,就搁下这桩心思。

  今年二月,我从海外回来,一脚踏进昆明,心都醉了。我是北方人,论季节,北方也许正是搅天风雪,水瘦山寒,云南的春天却脚步儿勤,来得快,到处早像摧生婆似的正在摧动花事。

  花事最盛的去处数着西山华庭寺。不到寺门,远远就闻见一股细细的清香,直渗进人的心肺。这是梅花,有红梅、白梅、绿梅,还有朱砂梅,一树一树的,每一树梅花都是一树诗。白玉兰花略微有点儿残,娇黄的迎春却正当时,那一片春色啊,比起滇池的水来不知还要深多少倍。

  究其实这还不是最深的春色。且请看那一树,齐着华庭寺的廊檐一般高,油光碧绿的树叶中间托出千百朵重瓣的大花,那样红艳,每朵花都像一团烧得正旺的火焰。这就是有名的茶花。不见茶花,你是不容易懂得“春深似海”这句诗的妙处的。

  想看茶花,正是好时候。我游过华庭寺,又冒着星星点点细雨游了一次黑龙潭,这都是看茶花的名胜地方。原以为茶花一定很少见,不想在游历当中,时时望见竹篱茅屋旁边会闪出一枝猩红的花来。听朋友说:“这不算稀奇。要是在大理,差不多家家户户都养茶花。花期一到,各样品种的花儿争奇斗艳,那才美呢。”

  我不觉对着茶花沉吟起来。茶花是美啊。凡是生活中美的事物都是劳动创造的。是谁白天黑夜,积年累月,拿自己的汗水浇着花,像抚育自己儿女一样抚育着花秧,终于培养出这样绝色的好花?应该感谢那为我们美化生活的人。

  普之仁就是这样一位能工巧匠,我在翠湖边上会到他。翠湖的茶花多,开得也好,红通通的一大片,简直就是那一段彩云落到湖岸上。普之仁领我穿着茶花走,指点着告诉我这叫大玛瑙,那叫雪狮子;这是蝶翅,那是大紫袍……名目花色多得很。后来他攀着一棵茶树的小干枝说:“这叫童子面,花期迟,刚打骨朵,开起来颜色深红,倒是最好看的。”

  我就问:“古语说:看花容易栽花难——栽培茶花一定也很难吧?”

  普之仁答道:“不很难,也不容易。茶花这东西有点特性,水壤气候,事事都得细心。又怕风,又怕晒,最喜欢半阴半阳。顶讨厌的是虫子。有一种钻心虫,钻进一条去,花就死了。一年四季,不知得操多少心呢。”

  我又问道:“一棵茶花活不长吧?”

  普之仁说:“活的可长啦。华庭寺有棵松子鳞,是明朝的,五百多年了,一开花,能开一千多朵。”

  我不觉噢了一声:想不到华庭寺见的那棵茶花来历这样大。

  普之仁误会我的意思,赶紧说:“你不信么?大理地面还有一棵更老的呢,听老人讲,上千年了,开起花来,满树数不清数,都叫万朵茶。树干子那样粗,几个人都搂不过来。”说着他伸出两臂,做个搂抱的姿势。

  我热切地望着他的手,那双手满是茧子,沾着新鲜的泥土。我又望着他的脸,他的眼角刻着很深的皱纹,不必多问他的身世,猜得出他是个曾经忧患的中年人。如果他离开你,走进人丛里去,立刻便消逝了,再也不容易寻到他——他就是这样一个极其普通的劳动者。然而正是这样的人,整月整年,劳心劳力,拿出全部精力培植着花木,美化我们的生活。美就是这样创造出来的。

  正在这时,恰巧有一群小孩也来看茶花...

杨朔《荔枝蜜》原文

 

  作者:杨朔

  花鸟草虫,凡是上得画的,那原物往往也叫人喜爱。蜜蜂是画家的爱物,我却总不大喜欢。说起来可笑。孩子时候,有一回上树掐海棠花,不想叫蜜蜂螫了一下,痛得我差点儿跌下来。大人告诉我说:蜜蜂轻易不螫人,准是误以为你要伤害它,才螫;一螫,它自己耗尽生命,也活不久了。我听了,觉得那蜜蜂可怜,原谅它了。可是从此以后,每逢看见蜜蜂,感情上疙疙瘩瘩的,总不怎么舒服。

  今年四月,我到广东从化温泉小住了几天。四围是山,怀里抱着一潭春水,那又浓又翠的景色,简直是一幅青绿山水画。刚去的当晚,是个阴天,偶尔倚着楼窗一望,奇怪啊,怎么楼前凭空涌起那么多黑黝黝的小山,一重一重的,起伏不断?记得楼前是一片比较平坦的园林,不是山。这到底是什么幻景呢?赶到天明一看,忍不住笑了。原来是满野的荔枝树,一棵连一棵,每棵的叶子都密得不透缝,黑夜看去,可不就像小山似的!

  荔枝也许是世上最鲜最美的水果。苏东坡写过这样的诗句:“日啖荔枝三百颗,不辞长作岭南人”,可见荔枝的妙处。偏偏我来的不是时候,满树刚开着浅黄色的小花,并不出众。新发的嫩叶,颜色淡红,比花倒还中看些。从开花到果子成熟,大约得三个月,看来我是等不及在从化温泉吃鲜荔枝了。

  吃鲜荔枝蜜,倒是时候。有人也许没听说这稀罕物儿吧?从化的荔枝树多得像汪洋大海,开花时节,那蜜蜂满野嘤嘤嗡嗡,忙得忘记早晚,有时还趁着月色采花酿蜜。荔枝蜜的特点是成色纯,养分多。住在温泉的人多半喜欢吃这种蜜,滋养精神。热心肠的同志为我也弄到两瓶。一开瓶子塞儿,就是那么一股甜香;调上半杯一喝,甜香里带着股清气,很有点鲜荔枝味儿。喝着这样的好蜜,你会觉得生活都是甜的呢。

  我不觉动了情,想去看看自己一向不大喜欢的蜜蜂。

  荔枝林深处,隐隐露出一角白屋,那是温泉公社的养蜂场,却起了个有趣的名儿,叫“养蜂大厦”。正当十分春色,花开得正闹。一走近“大厦”,只见成群结队的蜜蜂出出进进,飞去飞来,那沸沸扬扬的情景,会使你想:说不定蜜蜂也在赶着建设什么新生活呢。

  养蜂员老梁领我走进“大厦”。叫他老梁,其实是个青年人,举动很精细。大概是老梁想叫我深入一下蜜蜂的生活,小小心心揭开一个木头蜂箱,箱里隔着一排板,每块板上满是蜜蜂,蠕蠕地爬着。蜂王是黑褐色的,身量特别细长,每只蜜蜂都愿意用采来的花精供养它。

  老梁叹息似的轻轻说:“你瞧这群小东西,多听话。”

  我就问道:“像这样一窝蜂,一年能割多少蜜?”

  老梁说:“能割几十斤。蜜蜂这物件,最爱劳动。广东天气好,花又多,蜜蜂一年四季都不闲着。酿的蜜多,自己吃的可有限。每回割蜜,给它们留一点点糖,够它们吃的就行了。它们从来不争,也不计较什么,还是继续劳动、继续酿蜜,整日整月不辞辛苦……”

  我又问道:“这样好蜜,不怕什么东西来糟害么?”

  老梁说:“怎么不怕?你得提防虫子爬进来,还得提防大黄蜂。大黄蜂这贼最恶,常常落在蜜蜂窝洞口。专干坏事。”

  我不觉笑道:“噢!自然界也有侵略者。该怎么对付大黄蜂呢?”

  老梁说:“赶!赶不走就打死它。要让它待在那儿,会咬死蜜蜂的。”

  我想起一个问题,就问:“可是呢,一只蜜蜂能活多久?”

  老梁回答说:“蜂王可以活三年,一只工蜂最多能活六个月。”

  我说:“原来寿命这样短。你不是总得往蜂房外边打扫死蜜蜂么?”

  老梁摇一摇头说:“从...

杨朔散文精选

 

  荔枝蜜

  花鸟草虫,凡是上得画的,那原物往往也叫人喜爱。蜜蜂是画家的爱物,我却总不大喜欢。说起来可笑。孩子时候,有一回上树掐海棠花,不想叫蜜蜂螫了一下,痛得我差点儿跌下来。大人告诉我说:蜜蜂轻易不螫人,准是误以为你要伤害它,才螫;一螫,它自己耗尽生命,也活不久了。我听了,觉得那蜜蜂可怜,原谅它了。可是从此以后,每逢看见蜜蜂,感情上疙疙瘩瘩的,总不怎么舒服。

  今年四月,我到广东从化温泉小住了几天。四围是山,怀里抱着一潭春水,那又浓又翠的景色,简直是一幅青绿山水画。刚去的当晚,是个阴天,偶尔倚着楼窗一望,奇怪啊,怎么楼前凭空涌起那么多黑黝黝的小山,一重一重的,起伏不断?记得楼前是一片比较平坦的园林,不是山。这到底是什么幻景呢?赶到天明一看,忍不住笑了。原来是满野的荔枝树,一棵连一棵,每棵的叶子都密得不透缝,黑夜看去,可不就像小山似的!

  荔枝也许是世上最鲜最美的水果。苏东坡写过这样的诗句:“日啖荔枝三百颗,不辞长作岭南人”,可见荔枝的妙处。偏偏我来的不是时候,满树刚开着浅黄色的小花,并不出众。新发的嫩叶,颜色淡红,比花倒还中看些。从开花到果子成熟,大约得三个月,看来我是等不及在从化温泉吃鲜荔枝了。

  吃鲜荔枝蜜,倒是时候。有人也许没听说这稀罕物儿吧?从化的荔枝树多得像汪洋大海,开花时节,那蜜蜂满野嘤嘤嗡嗡,忙得忘记早晚,有时还趁着月色采花酿蜜。荔枝蜜的特点是成色纯,养分多。住在温泉的人多半喜欢吃这种蜜,滋养精神。热心肠的同志为我也弄到两瓶。一开瓶子塞儿,就是那么一股甜香;调上半杯一喝,甜香里带着股清气,很有点鲜荔枝味儿。喝着这样的好蜜,你会觉得生活都是甜的呢。

  我不觉动了情,想去看看自己一向不大喜欢的蜜蜂。

  荔枝林深处,隐隐露出一角白屋,那是温泉公社的养蜂场,却起了个有趣的名儿,叫“养蜂大厦”。正当十分春色,花开得正闹。一走近“大厦”,只见成群结队的蜜蜂出出进进,飞去飞来,那沸沸扬扬的情景,会使你想:说不定蜜蜂也在赶着建设什么新生活呢。

  养蜂员老梁领我走进“大厦”。叫他老梁,其实是个青年人,举动很精细。大概是老梁想叫我深入一下蜜蜂的生活,小小心心揭开一个木头蜂箱,箱里隔着一排板,每块板上满是蜜蜂,蠕蠕地爬着。蜂王是黑褐色的,身量特别细长,每只蜜蜂都愿意用采来的花精供养它。

  老梁叹息似的轻轻说:“你瞧这群小东西,多听话。”

  我就问道:“像这样一窝蜂,一年能割多少蜜?”

  老梁说:“能割几十斤。蜜蜂这物件,最爱劳动。广东天气好,花又多,蜜蜂一年四季都不闲着。酿的蜜多,自己吃的可有限。每回割蜜,给它们留一点点糖,够它们吃的就行了。它们从来不争,也不计较什么,还是继续劳动、继续酿蜜,整日整月不辞辛苦……”

  我又问道:“这样好蜜,不怕什么东西来糟害么?”

  老梁说:“怎么不怕?你得提防虫子爬进来,还得提防大黄蜂。大黄蜂这贼最恶,常常落在蜜蜂窝洞口。专干坏事。”

  我不觉笑道:“噢!自然界也有侵略者。该怎么对付大黄蜂呢?”

  老梁说:“赶!赶不走就打死它。要让它待在那儿,会咬死蜜蜂的。”

  我想起一个问题,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