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汪曾祺散文:国子监
但是,一般做官的似乎都对这个差事不大发生兴趣。朝廷似乎也知道这种心理,所以,除了特殊例外,祭酒不上三年就会迁调。这是为什么?因为这个差事没有油水。
查清朝的旧例,祭酒每月的俸银是一百零五两,一年一千二百六十两;外加办公费每月三两,一年三十六两,加在一起,实在不算多。国子监一没人打官司告状,二没有盐税河工可以承揽,没有什么外快。但是毕竟能够养住上上下下的堂官皂役的,赖有相当稳定的银子,这就是每年捐监的手续费。
据朋友老董说,纳监的监生除了要向吏部交一笔钱,领取一张"护照"外,还需向国子监交钱领"监照"--就是大学毕业证书。照例一张监照,交银一两七钱。国子监旧例,积银二百八十两,算一个"字",按"千字文"数,有一个字算一个字,平均每年约收入五百字上下。我算了算,每年国子监收入的监照银约有十四万两,即每年有八十二三万不经过入学和考试只花钱向国家买证书而取得大学毕业资格--监生的人。原来这是一种比乌鸦还要多的东西!这十四万两银子照国家的规定是不上缴的,由国子监官吏皂役按份摊分,祭酒每一字分十两,那么一年约可收入五千银子,比他的正薪要多得多。其余司业以下各有差。据老董说,连他一个"字"也分五钱八分,一年也从这一项上收入二百八九十两银子!
老董说,国子监还有许多定例。比如,像他,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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汪曾祺散文:国子监的相关文章
汪曾祺散文:故乡的鸟呵
我每天醒在鸟声里。我从梦里就听到鸟叫,直到我醒来。我听得出几种极熟悉的叫声,那是每天都叫的,似乎每天都在那个固定的枝头。
有时一只鸟冒冒失失飞进那个花厅里,于是大家赶紧关门,关窗子,吆喝,拍手,用书扔,竹竿打,甚至把自己帽子向空中摔去。可怜的东西这一来完全没了主意,只是横冲直撞的乱飞,碰在玻璃上,弄得一身蜘蛛网,最后大概都是从两椽之间空隙脱走。
园子里时时晒米粉,晒灶饭,晒碗儿糕。怕鸟来吃,都...[ 查看全文 ]
汪曾祺散文:花园
在任何情形之下,那座小花园是我们家最亮的地方。虽然它的动人处不是,至少不仅在于这点。
每当家像一个概念一样浮现于我的记忆之上,它的颜色是深沉的。
祖父年轻时建造的几进,是灰青色与褐色的。我自小养育于这种安定与寂寞里。报春花开放在这种背景前是好的。它不至被晒得那么多粉。固然报春花在我们那儿很少见,也许没有,不像昆明。
曾祖留下的则几乎是黑色的,一种类似眼圈上的黑色(不要说它是青的),里面充满了...[ 查看全文 ]
汪曾祺散文:五味
山西人真能吃醋!几个山西人在北京下饭馆,坐定之后,还没有点菜,先把醋瓶子拿过来,每人喝了三调羹醋。邻座的客人直瞪眼。有一年我到太原去,快过春节了。别处过春节,都供应一点好酒,太原的油盐店却都贴出一个条子:“供应老陈醋,每户一斤。”这在山西人是大事。
山西人还爱吃酸菜,雁北尤胜。什么都拿来酸,除了萝卜白菜,还包括杨树叶儿,榆树钱儿。有人来给姑娘说亲,当妈的先问,那家有几口酸菜缸。酸菜缸多,...[ 查看全文 ]
天空的蓝是疾病_安妮宝贝散文
26岁的时候,倪辰依然过着与世无争的校园生活。
他是复旦读物理的研究生,打算读完以后再读博士。博士读完,再出国继续读。就这样一直读下去。倪辰认为自己是个有计划的人,对未来他不喜欢过分复杂地设想。他喜欢简单生活。喝白水,穿棉布衬衣,挤公车上学,不交固定女友。有空闲的时间会独自去看一场电影。
有时候倪辰去图书馆,看着风把窗外大樱花树的花瓣吹进来,飘落在他翻开的书页中,阳光闪烁在粉白的花瓣上...[ 查看全文 ]
素年锦时·童年_安妮宝贝散文
外祖父在地里种番薯多。收下来的番薯晒干切成白色丝状小条,上面有细碎粉末。收集起来,可以吃很长时间。番薯叶用来喂猪,外婆用番薯叶南瓜和米糠喂养那只大猪。干柴烧完之后的炉灰还有着热力,把装了番薯干和红小豆的陶罐深埋进炉灰堆里,焐一个晚上,早上把陶罐拿出来,里面的粥温热但烂熟,放一勺白糖进去,把粥捣乱,经过咽喉落入胃里,绵密妥帖。他们都爱吃得甜。
外祖母总是早起。大概五点多天未亮,她就起身在厨...[ 查看全文 ]
素年锦时·清风桥_安妮宝贝散文
母亲出生的地方,是靠近海边的一个村庄。她在那里度过童年、少年,以及出嫁之前大部分身为年轻女孩的时光。
我和母亲,有数次清明回去村庄。春天的山野,空气清新,阳光明亮,气候略带寒意。山上的杜鹃、梨花、杏花、桃花,正值大片盛开。母亲带我去看以前的房子,顺着窄小鹅卵石街道,走到陈旧木楼前面。内部已面目全非,被新的主人当成储藏屋,堆满干柴和农用工具。但是母亲记得房子以前的结构,彼时她的祖母开小旅馆...[ 查看全文 ]
素年锦时·大宅_安妮宝贝散文
【大宅】
那一天在梦里,见到旧日南方家乡的大宅,青砖黑瓦,白墙高高耸起,有古老石雕的壁檐缝隙,生长出茁壮的瓦松和仙人掌。宅子内光线阴暗,木楼梯窄小破败。一排排房间纯为木结构,墙壁、地板、门、窗,是被梅雨和霉湿侵蚀成暗黄色的木板。屋顶开着阁楼式的尖顶天窗,叫老虎窗。屋檐下有燕子筑巢,黑色鸟儿不时迅疾地低俯掠过。窗边的竹竿上晾晒满各式家常衣服。阳光明亮。孩童嬉戏的笑声穿过悠长弄堂。
这样的...[ 查看全文 ]
六日做梦_安妮宝贝散文
六日做梦
6月某天,做了一个梦。
看见自己坐船去往一个陌生地。沿着绿色的宽阔大河逆流而上。水波湍急,有巨大的植物,一株株挺立。茎很粗,叶子肥硕阔大,生长在水中央。遥远山峰上有盛开的大朵芍药,暗示更多的繁花盛开在深处。绿叶层次分明,色泽苍翠。
这地方,就和曾经在梦中出现的许多陌生地一样,让人欢喜,却不知道来处。
很多梦都是关于行走。看见自己坐船或坐飞机(不知道为什么,通常就这两种交通...[ 查看全文 ]
生命是幻觉_安妮宝贝散文
生命是幻觉。可是我需要你在。— — 题记
有许多个夜晚,他看见对面阳台上的那个女孩。在沉寂的夜色里,那个宽大而明亮的阳台,象一部午夜电影里的场景。
是深夜和凌晨交接的时分。春天的暖风颓败而迷离。女孩穿的是白色的纯棉布裙,缀着细细的刺绣蕾丝。
浓密漆黑的长发,直垂到腰际。海藻般的柔软和松散。有时她在阳台上走动。寂静的身影,象一只猫。
有时就坐在窗台上,蜷起赤裸的双脚微微侧着脸。更多的...[ 查看全文 ]
张小娴散文:不辞而别的年代
女孩来信说,她男朋友突然不辞而别。他搬了家,更改了手提电话号码,更辞了职。她很生气,觉得他太不负责任了。他不爱她的话,应该跟她说清楚,而不是一声不响地失踪。
不是每一个人都有把感情说清楚的勇气的。我们活在这个年代,是一个不辞而别的年代。现在很多年轻人上班两三天之后就不辞而别。他不辞职,也不交代。会打一通电话回来说自己不再上班的,已经很有责任感。
大家都习惯了不交代。他们怎样对待工作,也...[ 查看全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