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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牧《动荡的家》

动荡的家秦牧在人事表格的“籍贯”一栏里,我向来填上的是“澄海”二字。名义上我是广东澄海人,而实际上,在近七十年的生涯中,我在乡间居住的日子不足五年,其它六十多年不是在海外,就是在国内各地度过。至今,我并不能操极其流利的家乡语言,一般的对话是可以的,但是冷僻、深奥、语义双关、含意微妙的一些词语,我就讲不来了。我们的家从小就是一个动荡的家,它并不穷困,甚至大体地讲,还可以说是个“小康之家”,至少我从小到大,在家期间,从没有尝过饥饿的滋味。但这个家庭却是个动荡之家,它仿佛一艘帆船,总是在惊涛骇浪中航行,经济不景气,社会动荡的阴影笼罩着它。我父亲的酗酒和任性的行为,又使得它更加颠簸不安。我们这个家庭,先人出洋历史悠长,并非自我父亲一代开始。大概在清朝咸丰年间吧,我的曾祖父坐着红头船(清代对某些港口向外洋航行的船舶,船头应该漆上什么颜色,曾经作过一些规定),到暹罗(现在的泰国)去,在那儿和一对傣族姊妹结了婚。夫妇分属于不同的国家和民族,问题就来了,那对傣族姊妹不愿意到中国来,我的曾祖父却始终忘不了“叶落归根”的古老格言。长期无法处理的矛盾后来终于这样解决了:曾祖父经过一番策划,横下一条心,抱着我那还在幼年的祖父下了船,回到“唐山”(华侨对于祖国、家乡的统称)。大洋远隔,夫妇间的关系就这样斩断了... [ 查看全文 ]
2017-06-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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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海音《爸爸的花儿落了》

爸爸的花儿落了新建的大礼堂里,坐满了人;我们毕业生坐在前八排,我又是坐在最前一排的中间位子上。我的衣襟上有一朵粉红色的夹竹桃,是临来时妈妈从院子里摘下来给我别上的。她说:“夹竹桃是你爸爸种的,戴着它,就像爸爸看见你上台时一样!”爸爸病倒了,他住在医院里不能来。昨天我去看爸爸,他的喉咙肿胀着,声音是低哑的。我告诉爸爸,行毕业典礼的时候,我代表全体同学领毕业证书,并且致谢词。我问爸,能不能起来,参加我...[ 查看全文 ]

叶至善《父亲的希望》

父亲的希望叶至善为了把父亲的散文编成集子,又读了一遍他写的《做了父亲》。这篇文章是1930年发表在他编的《妇女杂志》上的。《妇女杂志))的读者不限于妇女,我父亲写这篇文章,是跟有儿女的读者谈谈他做了父亲的心情。我算了算,父亲那时三十六岁,三个儿女,我十二岁,妹妹八岁,弟弟四岁。文章分五节。开头一节,我父亲说:他自信不至于跟有些人那样,把没有儿女看作人生的缺憾,可是真个没有的话,“也许会感到非常寂寞...[ 查看全文 ]
2017-06-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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郁风《面临生死抉择的心路历程——思念父亲》

面临生死抉择的心路历程——思念父亲郁风最近在收到家人所寄国内剪报中有一则四方寸小纸片的剪报:《郁曼陀先生传》碑在西天目发现这则“本报讯”原载今年(1989年)9月5日《杭州日报》,其中报道:“这块用石灰石制成的碑,高113厘米,宽52厘米,全文共548字,用楷书写成,字迹清晰。它立于1944年,详细记载了郁曼陀先生的经历和业绩,以及殉国年月”。此外并未提到立碑者和撰写者的名字。这不能不引起我的惊讶...[ 查看全文 ]

钱玄同《回忆我们的父亲》

回忆我们的父亲一、五四运动五四运动距今已六十年。五四运动前夕,《新青年》杂志正在提倡“民主”和“科学”。在这场新文化运动中,提出打倒“选学妖孽”、“桐城谬种”口号的我们的父亲逝世也已整整40年了。时间虽然过去了四十年,但父亲的容貌举止,他那爽朗的谈笑声在我们的记忆中是难忘的。他身材不高,载着近视眼镜,夏天穿着件竹布长衫,头戴白盔,腋下夹着一个黑皮包,穿着黑色圆口鞋,在傍晚的时候,他回到家里看一看,...[ 查看全文 ]

荒煤《一棵革命种子的萌芽》

一棵革命种子的萌芽荒煤我的父亲是一个革命的失败者,可是,他不会想到,他仍然在我幼小的心灵里播下了一颗神秘而朦胧的革命种子。自我记事以来,直到1925年随着母亲回到湖北之前,我很少见过我的父亲,他是一个经常流浪在外地的革命党人。我只看见过他一张年轻时代的身穿军服的半身照片,给我较深的印象,是长脸宽额中有一双眼眶深凹的大眼睛,显得严峻和威武。我不了解他的家庭出身,当我1927年左右在武汉的时候,有时候...[ 查看全文 ]

孙犁《父亲的记忆》

父亲的记忆孙犁父亲16岁到安国县(原先叫祁州)学徒,是招赘在本村的一位姓吴的山西人介绍去的。这家店铺的字号叫永吉昌,东家是安国县北段村张姓。店铺在城里石牌坊南。门前有一棵空心的老槐树。前院是柜房,后院是作坊一一榨油和轧棉花。我从十二岁到安国上学,就常常吃住在这里。每天掌灯以后,父亲坐在柜房的太师椅上,看着学徒们打算盘。管帐韵先生念着帐本,人们跟着打,十来个算盘同时响,那声音是很整齐很清脆的。打了一...[ 查看全文 ]
2017-06-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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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弢《种在诬蔑里的决心》

种在诬蔑里的决心唐弢路边的小草悄悄地发了芽,随着时序,又悄悄地枯去了,这不过是跟着自然的法则在荣枯,说起来,毫不足奇。然而,即使是这样平庸的生息,这样不被注意的一根小草吧,对于受过它的荫覆的虫蚁,这变故却是一种悲哀——深切而不易于退去的悲哀。我的对于死去的父亲,那哀念,也正如虫蚁之于小草,虽不足取,但于自己是深切的。他活得平庸,也死得平庸,泥土一盖上身,人们就把他从记忆里撵出,忘掉了,只有我还时时...[ 查看全文 ]

萧红《永久的憧憬和追求》

永久的憧憬和追求萧红1911年,在一个小县城里边,我生在一个小地主的家里。那县城差不多就是中国的最东最北部——黑龙江省——所以一年之中,倒有四个月飘着白雪。父亲常常为着贪婪而失掉了人性。他对待仆人,对待自己的儿女,以及对待我的祖父都是同样的吝啬而疏远,甚至于无情。有一次,为着房屋租金的事情,父亲把房客的全套的马车赶了过来。房客的家属们哭着,诉说着,向着我的祖父跪了下来,于是祖父把两匹棕色的马从车上...[ 查看全文 ]

李广田《悲哀的玩具》

悲哀的玩具依然不记得年龄,只知道是小时候罢了。我不曾离开过我的乡村一一除却到外祖家去~一而对于自己的乡村又是这样的生疏,甚且有着几分恐怖。虽说只是一个村子吧,却有着三四里长的大街,漫说从我家所在的村西端到街东首去玩,那最热闹的街的中段,也不曾有过我的足迹,那时候我的世界是那样狭小而又那样广漠呀。父亲在野外忙,母亲在家里忙,剩下的只有老祖母,她给我说故事,唱村歌,有时听着她的纺车声嗡嗡地响着,我便独...[ 查看全文 ]
2017-06-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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鲁彦《父亲的玳瑁》

父亲的玳瑁净洁的白毛的中间,夹杂些淡黄的云霞似的柔毛,恰如透明的妇人的玳瑁首饰的那种猫儿,是被称为“玳瑁猫”的。我们家里的猫儿正是那一类,父亲就给了它“玳瑁”这个名字。在近来的这一匹玳瑁之前,我们还曾有过另外的一匹。它有着同样的颜色,得到了同样的名字,同是从我姊姊家里带来,一样地为我们所爱。但那是我不幸的妹妹的玳瑁,它曾经和她盘桓了十二年的岁月。而现在的这一匹,是属于父亲的。它什么时候来到我们家里...[ 查看全文 ]
2017-06-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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